作者︰Alien藍@Air
【序】
人生就是這樣,總是遇上某些人某些事,改變了自己的一生。明明不是自己想變成這樣,卻不得不變成這樣。可以怪誰?
溢溢格格信任身邊的何嬤嬤,結果,把自己的人生弄亂了。冠希十一年,何嬤嬤的罪,用她的性命補償了。而溢溢格格,雖然沒有正式被處罰,卻被恭親不趕出府外。空有一個格格之名,卻過著一個平民女子的生活。
可幸的事,她尚有照顧她的母親,總是送錢給她,讓她過著不錯的生活。
【上】
時值袁氏五年,小玲與小明,偷偷帶著隨從,離開皇宮。民間,自然不知道有這樣的事,依舊過著他們的生活,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。這裡,或許是存在著一個異類,永遠沒有工作,永遠都是過著無聊的生活。時間,對她而言,已經是沒有意思了。
時空又回到冠希十一年。她,正是溢溢格格。雖然被恭親王趕出府,然而,由於王妃的接濟,她根本不用擔憂自己的生活。況且,她生來是一個格格,對她而言,她的工作就是找個人嫁掉,然後照顧那個家。
可是,在那一年,她的人生出現了一點差誤。因此,現在的她,根本沒法找個人嫁。她難以找到新夫家,也不能繼續住在娘家,於是,她惟有獨個兒在這個郊外,組織她的新家。
沒有工作能力的她,依靠的是娘親的接濟,還有,就是她的新家人。在離開了自己的家之後,她被安置到郊外住,循例送上些佛經,讓青燈長伴她,讓她清心。然而,恭親王忽略了,溢溢格格根本不懂字。
於是,溢溢格格每天自己找樂子。她每天不是溜到大街,就是在郊外撲蝶,生活倒是寫意。而且沒有了以前府中的監管,她更是自由。遺憾的是,缺少了蕉蕉燉木耳陪她。或是,還有一個人的寂寞。
或許天可憐見,或是是她的命倒也不差。終於,她尋到了陪伴了她一生的人,一個約三、四歲的男孩。那個小男孩,應該是家人新喪不久,沒有人照顧,他在一間殘破屋裡靠啃著一些雜草活下來了。那間屋,明顯是經過火的洗禮。小男孩,可能是因為家人的盡力保護才倖存下來。
溢溢見到了小男孩,心裡有一陣喜悅,她檢視了小男孩,沒有什麼受傷。見到了她,也不會怕,只是不說話。溢溢格格問了他幾個問題,例如家人在那裡等等,小男孩也不答。
直至溢溢格格把她的寶貝—布袋暴龍出來,小男孩才抱抱布袋娃娃,展現了第一個笑容。溢溢格格趁機問︰「你叫什麼名字啊?」
「亞丁。」小男孩玩著小娃娃,頭也不抬,不望一下溢溢格格。
「那你家人怎麼了。」
這一回,小男孩倒是不答。溢溢格格想可能是小男孩根本不懂得發生什麼事,又或者是他受傷過深,不願再提。看著這個小男孩,她是愈來愈喜歡,他長得不錯,長大了會是一個俊男。
更重要的是,小男孩一定與她很投契,看他把玩布袋暴龍娃娃的投入樣子,就知道他和她一樣,都是喜歡布袋暴龍的人。既然如此,她們以後的生活,一定會過得很有趣了。
「亞丁,你就跟我一起住好嗎?」
亞丁望一望溢溢格格,雖然不太明白她的話的意思,還是點了一下頭。
從此,溢溢格格再也不是一個人了。
對於亞丁,溢溢格格算是用心教導了。她以她自己的方法,讓亞丁總是周圍逛,在山上做個自由自在的野孩子。原本她是想教亞丁讀書識字的,然而,執起筆,才憶起自己根本不識字,又如何教呢?連最基本的三字經、一些道理,溢溢格格也不懂,她實在無能為力。
也曾經帶亞丁到學堂學習,不過那時亞丁已經八歲了,他的野性,已經顯現出來,所有先生也管教不到亞丁。惟一可喜的是,亞丁懂了拿筆之後,不斷的繪畫,似乎愛上了畫畫,算是定性了一點。
不過,這樣的亞丁,已經足夠令人頭痛了。亞丁的這種性子,跟溢溢格格一樣,總之就是找不到工作。而且,亞丁更當上了流氓。沒事做的時候,就隨便找些人來教訓。幸好他教訓的都尚算是壞人,官府也不理。
雖然如此,溢溢格格不得不憂心,縱然亞丁能夠賣畫維生,可是,欣賞他的畫的人實在不多呀!加上亞丁的手下雜多,有不同的人,像上次溢溢格格見過的亞豬,那人……男不男,女不女的,說話高八度。而且,自從亞丁和他們混在一起之後,就再也不和溢溢格格談布袋暴龍,溢溢格格不免傷心呀!
「阿姨!開門呀!」亞丁稱呼溢溢格格做阿姨,雖然溢溢格格的年紀已經足夠做亞丁的娘親,而且身份亦算是亞丁的養娘,可是,每當亞丁想到自己的「娘」竟然還是沉迷於布袋暴龍的小孩子玩意兒,他實在叫不出這聲「娘」,惟有叫他做「阿姨」。
溢溢格格聽到亞丁的聲音,放下手中的第一代布袋暴龍娃娃,深呼吸一口氣。她知道,每當有亞丁發出這種聲音的時候,就是他又不知帶著什麼人回到他們的家了。她做足準備,準備見見又是什麼怪人。
「怎麼了?」她打開門,順便問問。
亞丁揹著一個身型比他大兩倍的人,那個人的樣子,不知為何令溢溢格格覺得有點熟悉感。不,不是樣子,是感覺。究竟像誰呢?亞丁扶他坐下,誰知那人太重,竟連椅子也坐壞了。也不知亞丁究竟有何神力,可以把他搬回家。
「拿藥來。」亞丁命令道。
溢溢格格深知亞丁的脾氣,那個人一定很傷,否則亞丁不會如此不客氣,如此趕急。溢溢格格拿出了好些草藥,讓那人敷上。溢溢格格也不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,因為在這時候問,也不會得到什麼答案。
看著眼前人,雖然現在的他滿身傷痕,可是,溢溢格格覺得很喜歡,比喜歡蕉蕉燉木耳的那種喜歡更喜歡。甚至,喜歡的程度更勝於布袋暴龍。這些,就是一見鍾情嗎?
「亞牛,好些了吧?」亞丁問。
終於知道了,原來那個人叫亞牛……
【下】
總算讓那個叫亞牛的人好些了,雖然如此,亞丁還是硬要他留下來,說要保護他。溢溢格格從亞丁口中知道,亞牛的人,是有那麼的一點問題啦!總之那個問題,令他被人欺負。亞丁對有如親人的溢溢格格,還是不敢說亞牛的什麼,因為他答應過亞牛會保護他的。
因為欺負事件,讓亞牛都不敢到大街去了,免得又被人打了一身。而亞牛要回家的話,就必須經過大街,可是亞牛不敢回去,亞丁也想留他下來療傷,亞丁便去了亞牛街通告聲,讓亞牛住了下來。
這樣一住下來,便是數過月。溢溢格格食的住的都不是自己的勞力所付出的,她是不介意家裡多一個人或是少一個人,反正王妃給她的,平時她也用不完。亞牛自己倒不好意思,所有家務都歸他做,雖然總是出錯,煮的東西又難吃,不過溢溢格格就是喜歡。
反而是亞丁,他對於食物,也是有一點要求,以前溢溢格格不煮,有傭人來辦,煮的不是什麼山珍海錯,倒是還可以吃嘛。亞牛煮的,說實在,除了溢溢格格之外,亞丁想不出有什麼人會喜歡吃。他向溢溢格格反映過,可是溢溢格格說︰「亞牛覺得住下來不好意思,他喜歡做點什麼就由他吧!不然他住不下來的。」
亞丁當然反抗︰「做什麼也好,只要不煮吃的,我不會反對。」
「可是,我喜歡吃嘛。」
對話完畢,溢溢格格已經這樣說,亞丁還可以怎樣?他始終是小輩。最後,亞丁選擇了到外去吃飯了,每一餐也不留在家裡吃了。這樣一來,增加了溢溢格格與亞牛兩個人的相處。
在這幾個月的觀察,溢溢格格終於知道了亞牛的問題所在了。就是說,亞牛有點自信過度了。他總是以為自己很帥、什麼都懂、很厲害,在旁人眼中就是囂張了。不過,溢溢格格就是喜歡這男人!有自信是好事,他是真的有才能。雖然除了溢溢格格之外,沒有人這樣認為。
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,亞牛竟然和溢溢格格同年紀。亞丁認識的人當中,的而且確是什麼人也有,甚至是小孩子也有。但是,和她同年紀的,想不到亞丁也交為朋友。況且,外表看不出來他們是同年紀的。或者該說,他們兩個人都比實際上……保守一點的說法就是年輕一點了。
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,可是,他們的發展實在比預期的—來得慢!縱使朝夕相對,人與人之間的火花,未必可以如願擦亮。溢溢格格就是喜歡他,不知為何喜歡他。縱然與他一起,未能擦出她想像中的火花,未能如她所想過得快活。然而,她還是喜歡他。
機會,終於還是會到的。亞丁在這一天,離開了家。他對溢溢格格說︰「姨,亞牛就交給你了,我要去六甲宮,有點事辦,一切,拜托你了。」
亞丁一向都喜歡到處,這已不是第一趟離家,溢溢格格也是習慣了。她照平時一樣,交待亞丁到買什麼回來,就讓他離開了。
家裡頭,真真正正剩下亞牛與溢溢格格兩人。亞牛待亞丁離開之後,說︰「我們……就這樣,好嗎?」
「有什麼問題?」溢溢格格欣喜亞牛主動和她談天。
「我們……孤男寡女的,不是太好。我……還是回家好了。」說畢,亞牛便轉身走了。他知道如果在亞丁走前說離開的話,亞丁一定會阻止的,亞丁才不會管這種事情。所以,他等到亞丁離開了才說。
「我和亞丁也是這樣啊,會有什麼問題?」溢溢格格撒嬌地說。
亞牛繼續執拾東西,邊說︰「亞丁是小輩,又怎麼相比呢?」
溢溢格格把他的東西收起,亞牛不敢去搶,溢溢格格說︰「又怎麼不可以相比,我說你要留下來就留下來。我就是喜歡你,就是喜歡你留下來。」
亞牛早已感到溢溢格格的情意,他眉頭一皺,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做這麼多孽,讓這麼多人迷戀他。他作迴避狀,說︰「你不要再說了,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走了。」
溢溢格格緊抱亞牛,說︰「你留下吧!不然,我怕我會殺了你的。」
亞牛知道溢溢格格是說笑,不過,他真的有點感動,從來不曾有人用這麼的一個方法留住他。殺了他?殺得到嗎?「你……別這樣。」抱得太緊了。
「留下來吧。」溢溢格格說。
留下來?會有什麼好事嗎?
「一定會有好事的。」溢溢格格說,像是回應亞牛的心裡話。
溢溢格格抬頭望亞牛,亞牛的眼光閃著一絲猶豫。她知道現在是打動他的好時機,說︰「留下來,你的生活,一定會比以往的好。我答應你,我保証。」
亞牛點點頭,笑了。溢溢格格也笑了,她終於知道,亞牛像誰,就是像她自己。
【完】
【後記】
整個是非小說—小小皇朝,終於都完結了。選擇了用這一章來做完結,實非我所願。然而,我已經寫不下去了。
溢溢格格這一章,是有小小皇朝以來,最少人看的一篇,是主角不受歡迎,還是我不受歡迎,抑或什麼其他外圍因素,不得而知。總之,我是累了。
說完題外話,就是故事內容。像溢溢格格這種無知、幼稚、耍手段的女人,在很多故事中(如蕉蕉燉木耳之章),都是最適合做配角的人。如果用她來做主角,會怎樣?(實驗証明是不受歡迎……)只是,人總有缺點,每個角色都由不同的性格塑造,在她被塑造成一個幼稚女人的同時,她可以全心喜歡上一個人,毫無理由。
她喜歡亞牛,初時是因為他和她相似(溢溢格格的另一個缺點—自戀)。然而,到了最後,她選擇了不惜任何手段留下亞牛。這是自私、愚昧,然而,在她的角度,這種是愛。雖然亞牛最後接受了,她們(應該)得到幸福。可是,這樣的愛,在我的角度而言,是不能認同的。
順帶一提,他們這一樣,是小小皇朝中,最真實又最相襯的一對了。